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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與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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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六番隊的辦公地址,心急火燎地跑了來想跟各位有關人士說明情況,商量商量該如何是好。誰知一走進六番隊的大本營根本沒人理我。人來人往忙碌得緊,手上工作毫不含糊,整棟屋內是鴉雀無聲,唯有偶爾發出的紙張摩擦聲襯得屋子越發安靜。

如此的靜默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猶豫躊躇,心下開始冷靜。我這樣貿貿然跑來對著所有人說“你們搞錯了,我不是死神不是你們屍魂界的人” ,他們會相信嗎?假使他們相信,我又如何向他們解釋我的來歷?此刻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又如何能使他人對我的說辭感到信服?倒不如先靜觀其變,等摸清楚狀況再說不遲。

“餵,在番隊本部為什麽不穿死霸裝?”

冷不丁身後一道極張揚極具爆發力的粗獷聲線冒了出來。

我一驚,轉身看向來人,居然是一頭誇張的紅毛,怎麽看都有些不良青年的味道。

“你就是新來的死神?新來的也不能這樣不守規矩,要是被朽木隊長知道了有得你受的。”粗爽的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不以為然。

聽他提醒我才發現自己仍是穿著現世的那套衣服。

“還楞著幹嘛?趕緊趁這會兒去隊長休息室先換上。”說著他伸手一指左側一間小屋,示意我進去。

我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便朝那兒走去,推門進去時卻聽他似是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怎麽一點靈壓也感覺不到?”

靈壓?那是什麽?我有些莫名卻也並不在意。

換好衣服,我端端正正地站在那紅發青年面前,恭敬道:“您好,我是新來的桔梗。”

形勢所迫,打算攤牌的決定已被我果斷堅決地拋棄了。我擡頭以自認十分老實本分的眼神微笑著看向來者。

“嗯。”他點了點頭,看著我眼中忽而閃過一絲疑惑,擡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似是自言自語道,“這張臉怎麽覺得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見過啊,在哪裏呢?”

我垂下頭不去看他自顧自疑惑的模樣,只自想著初來乍到,一定首先要建立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閻王易見小鬼難纏誰都不能得罪。唉,想我連在人界嶄露頭角的機會都沒有就來冥界吸收陰氣了,實在不得不慨嘆紅顏薄命。

“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戀次。你可以叫我阿散井副隊長或者戀次。”突聽他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

我擡頭看去,正對上他富有生氣的眼睛。這個人,乍一看去,似乎粗野狂放,可這片刻相處下來,竟是個意外細心體貼之人。那一張線條粗糙剛強過甚的臉不知為何讓我感受到一股暖暖的人情味來,很是舒坦。

“是,阿散井副隊長。”我笑看他的眼睛喚道。

“朽木隊長在隊長室,進去吧。”他看上去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故作平常極不自然地撇開視線,竟意外是個生性羞澀的人呢。

我只當不曾見他有何異狀,只再行了一禮,便朝隊長室走去。

來到隊長室門前,示意性地敲了一下門,我推門而入。

“您好,我是新來的桔梗。”我低著頭等待指示卻半晌不見回應。

“您好,我是新來的桔梗。”低眉又等了一會兒,居然還是沒反應,我忍不住擡頭。

見到他的一剎那,我的心顫了一下,這個人,身上所散發的冷傲孤高會不自覺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無比的敬畏之情。敬畏嗎?令人無比敬畏的人應該也是異常孤獨的吧,就像叔父一樣,總是那麽令人敬畏地活著,然後在無人的夜裏望著浩渺的星空留給我一個堅韌卻孤寂的背影。那個時候,叔父的眼中是否曾有一絲落寞呢?

原本埋首桌案處理公務的人忽地擡起了頭看了過來,那一片墨玉般的深黑剔透便撞入了我的眼睛裏,我不覺看得有些呆住。他的眼睛,很深很沈又很清很亮,仿佛藏著許多東西,似是哀傷又似是欣喜。

我便這樣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房間裏寂靜無聲,空氣中唯有一股安然的寧靜在流轉。忽而,他起身緩步朝我走來,一步一步,小心而鄭重。我看著他踱步至我身前站定。我這才發現他很修長,死霸裝在他身上顯得飄逸而翩然。近處細看,他冷峻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些,並不似剛才高高在上難以親近。他的目光也似更顯清亮和暖融了些,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黑色瞳仁中倒映出我自己的影像。

“桔梗。”他嘆息般地換了聲我的名字,右手輕擡忽地貼向我的臉。

我心下著實一驚,本能地往後退避躲開了他的手,急忙垂頭急聲說道:“非常抱歉,隊長大人,桔梗若有冒犯失禮之處還請您原諒!”他這是幹什麽,忽然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

周圍立時一片沈寂,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他站在原地不曾有任何舉動,我在這默不作聲中心驚膽戰額冒冷汗。

好半晌,他才重新回到原位坐定,便聽他淡著聲道:“先下去吧。”

我連忙大行了一禮,疾步退了出去,心突突直跳一片茫然的膽怯。

“唉!”

我抓狂地於一天之內第無數次地慨嘆自己的時運不濟,為什麽這“屍魂界的桔梗”會選擇六番隊?為什麽!工作多得要死不說,還要背這些條條框框密密麻麻足有兩本《現代漢語詞典》厚的“靜靈庭準則”,這也就算了,居然還附贈“六番隊規”,天殺的居然比“靜靈庭準則”還厚一厘米!說什麽因為隊長是屍魂界四大貴族之首是死神的典範,所以每一個六番隊員都必須恪守己任嚴以律己唯隊長欽定的“六番隊規”馬首是瞻!我去他X的貴族!萬惡的朽木白哉,萬惡的舊社會官僚主義!還有六番的員工待遇實在太次每天晚上要睡那又冷又硬的地板搞得我嚴重睡眠不足就差頂倆黑眼圈裝國寶要求改善待遇了。白天還要拖著疲憊的身心任勞任怨幹這幹那,是絕沒有閑磕牙的機會的,不得不慨嘆朽木隊長實在是太“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了,果然是當之無愧的貴族表率呢。虧我還覺得他跟叔父很像是個不錯的人,真是大錯特錯了。我忍不住有些無理取鬧地抱怨道。

“桔梗,把這份文件送到五番隊藍染隊長手中,要盡快。”

看吧,差事上門,又要跑腿了。

“可是,小早川前輩,我才剛來,都不怎麽熟悉地形,我怕耽誤了工作害前輩受累啊。”

我一邊作出小輩該有的崇敬與謙卑樣一邊在心裏感嘆打工仔的辛酸無奈——初出茅廬,不論誰都大你一頭誰都能使喚你呢。

“ 不用擔心,桔梗,文件裏面我幫你附了份靜靈庭地域圖呢,快去吧!”說完,小早川前輩還很有前輩風範地拍了拍我的頭,慈愛的眼神霎時讓我懷疑自己是否是某一以忠誠聞名的物種。

“是,前輩!”面上功夫自然還是要做足,於是乎我立刻擺出一副定不負所托的鄭重表情以表達我對前輩關愛之情的由衷感激。

“呼——到了!”我長舒口氣,一聲雀躍,總算是到了,虧得我這路癡能在太陽下山前及時趕到五番隊啊。

“打擾了,我是六番隊的桔梗,有文件送到。”我擡腳進門低頭彎腰作謙卑狀。等了半天,完全沒人甩我。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疑惑地擡頭。

“怎麽一個人也沒有?難道集體翹班?”我煞有介事地搖頭嘆道,“嘖嘖,五番隊隊長也太沒威信了吧!”

“哦呀,桔梗小姐是在說我嗎?”

冷不丁從背後傳來一道極具磁性和親和力的聲線,令我為之一振,體內的花癡細胞強烈地波動使我的大腦高速運轉當下決定絕對要給對方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嗯?等一下,‘桔梗小姐’?他認識我?‘是在說我嗎’?‘我’?藍染隊長!糟糕,說人壞話被逮到了!要是這位隊長跟我們隊那位是一樣的主我還不玩完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扭轉局面!

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擺出我自認為最燦爛純真的微笑轉身正面藍染:

“您說笑了,藍染隊長……”

當看到藍染的那一刻,我的大腦完全當機了,只是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一臉溫潤眼中帶著溫暖笑意連吐出的氣息都帶著淡淡溫馨的男人,他沐浴在陽光中,渾身散發著光和熱,燦爛輝煌地刺痛了我的雙眼,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我連忙垂下眼臉不讓自己哭出來。 忽然感到一股溫潤祥和的氣息縈繞周身,我一擡頭發現藍染隊長已經站到我面前,棕褐色溫暖安定的眼睛平和地看著我,微笑道:“有我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滾滾而下,心卻因為這句話變得溫暖無比,叔父去世後再也不曾體會到的安心與溫暖,今天卻從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那裏得到了,即便知道那並不屬於“我”,而是他所認為的“桔梗”,又或許只是他的個性使然,甚至即使那是假的也無所謂,此時此刻,我只想抓住這一絲溫暖的感覺,哪怕只是一瞬。

回到六番,隊員們都已經各自回去了。是啊,都回家了,並不是每個人都如我這般無家可歸的。看著空蕩蕩的執物處,不自覺便想起了藍染隊長,想起了他關心寬慰地要求我不要再一個人難過凡事有他,從他的話語中得知他與彼桔梗似是舊識。就算明知他的關心只是對“桔梗”並非對我,盡管這份關心之於我總是感到飄忽不真實,我依然想要將他當做我的所得,人總是需要擁有點什麽的,這樣才有活下去的理由,才會活得比較幸福。

呵,我又發酸了。管他呢,明天總要開始生活始終繼續,那麽今晚就該好好休息了。收拾好情緒回轉過身,卻冷不防見朽木隊長正默然地站在我身後。對上他那雙清冷的眼睛,忽而想起那天他奇怪的舉動,我下意識退後了一步,低眉恭謹道:“朽木隊長。”

“跟我走。”他見我如此也不多言,只轉身叫我跟上。

我雖心下疑惑不願,但想著隊長既然叫我跟著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且我也不願平白無故駁了他的意思,便就默默跟著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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